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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落幕時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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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落幕時08

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的時南絮游魂般靠著本能將抵著門的櫃子給推開,然後用最輕的動作擰開了房門,在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後微微松了口氣,收拾好書包就出門了。

在去學校的公交上,時南絮握著吊環,身形跟隨著公交車前進而輕微晃動,她心底在思索著要不要住校,最後還是放棄了,卡爾頓住校的費用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夠承擔的。

再加上時婭的控制欲這麽極端,怎麽可能會允許她脫離掌控。

大不了放平心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是了,時南絮應對這樣的人早就已經掌握了最佳的解決措施。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用去否認,也不要去硬碰硬,那樣只會讓對方的怒火澆上一壺汽油,冷處理就好了。

“時同學!”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語調雀躍的呼喚聲,時南絮聞聲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周逸星笑容燦爛地朝自己打招呼,見自己註意到他之後,周逸星開始艱難地在人群裏擠來擠去,最後總算是蛄蛹到了時南絮身邊,還小心地伸手護著她,防止別人撞到她。

不得不說,在看到周逸星笑容的時候,時南絮心底的陰霾就像是被一縷漏下來的陽光般驅散了,恰好公交車外的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灑在了對方的眉眼間。

亮眼的光線裏還能看到靜靜漂浮的纖細塵埃。

時南絮看到周逸星的時候,腦海中最先回想起的就是昨晚夢裏的場景,在一輛行駛於雲端的公交車裏盛滿了耀眼的星辰,星星們蹦來蹦去興奮極了,車窗開啟的一瞬間便歡呼著逃逸了出去,飛向了天際。

但想到對方即將經歷的一堆狗血劇情,時南絮原本好不容易好點的心情又迅速跌落谷底。

劇情綱要裏並沒有寫周逸星發現自己的狗血身世後是什麽反應,但即使不寫,時南絮也猜得到大概好不到哪裏去,更何況劇情綱要裏他的養母林菀在一切真相揭曉後,本來就不太好的身體直接垮了,沒多久就病逝了。

畢竟,這劇情時南絮每次捋起來都覺得頭疼,簡單概括後看著都令人三觀震碎。

真少爺的親爹把自己老婆的閨蜜兼任自己白月光給強取豪奪後,生下了假少爺,也就是那個小瘋子天才葉望瑜,一合計,覺得白月光生的兒子更寶貝,直接把假少爺換到了自己的身邊養,然後把真少爺丟給白月光林菀........

周逸星雖然高興得跟個小金毛一樣,但是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時南絮眉眼間的郁色還有她蒼白的臉色,小心翼翼地低下頭湊過去問她,“你不舒服嗎?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回過神的時南絮一擡眸就對上了周逸星擔憂的目光,看著他這不安可憐的模樣,抿唇輕笑了一下,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他翹起來的碎發,要是眼前的少年有一對毛絨絨的耳朵的話,估計現在已經沒精神地耷拉下來了。

“昨晚有點失眠了,不用擔心。”少年的頭發手感頗好,時南絮忍不住揉了兩把,笑著回答他。

周逸星這才放下心來,卻在發現女孩在摸自己的頭發時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不動的,也不敢擡起頭了,有點貪戀她掌心的溫度。

但時南絮還是很快就收回了手,然後就看到對方像興沖沖的小狗一樣在手提書包裏翻翻找找,然後找出來一瓶溫熱的牛奶遞了過來。

時南絮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周逸星心虛地移開了目光不敢直視她,“我乳糖不耐受,不敢喝,給時同學你喝吧。”

“也不知道時同學你吃早餐沒,要是吃了的話就算..........”

其實這牛奶是周逸星特意拿的,昨天不經意間摟到了對方,他才驚覺對方校服下的身體這麽纖細,然後睡前拿著手機搜了一堆相關的資料,最後挑了一瓶脫脂牛奶熱好帶過來。

話音還未落下,指尖傳來女孩手指柔嫩的觸感,像是碰到了一點柔軟的棉花,雖然相觸的時間很短。

時南絮笑著接了過來,“謝謝你,周同學。”

她早上有點起晚了,都沒來得及買早餐就趕上了這趟公交。

周逸星握緊手裏的桿子,垂眸去看她,只看到女孩瑩白透亮的側臉,她靠著自己然後用吸管紮開了牛奶盒的口子,動作秀氣地喝了兩口,臉頰微微鼓起來的時候像是一只兔子。

投餵成功........

胸腔下不斷雀躍跳動的心臟就像是一只被針給戳破了的彩色泡泡,欣喜的情緒四散炸開充斥了每個角落。

然後這份少年小鹿亂撞的心思,在校門口發現自己沒帶校園卡後,直接一頭撞死了。

時南絮看了眼明明身量高挑,卻垂頭喪氣的像一只小狗似的周逸星,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伸出手扯了扯對方的外套袖口。

周逸星很聽話地低下頭來聽女孩說話,聽到了她細柔如風中羽毛的嗓音。

“待會我刷卡的時候,你跟緊我,我們直接闖進去........”

像她這樣做的也不是第一個,不少忘帶校園卡的學生都會這樣,而且校門口的安保們也不會太苛刻,畢竟身上都穿著卡爾頓的校服。

在刷卡過關卡的時候,時南絮小聲下了令。

“跑!”

周逸星恍然夢醒,緊緊地跟了上去進了門。

原本昏昏欲睡的保安們在看到那個緊隨其後的高挑身影時,頓時精神了,“誒!同學!刷卡!”

時南絮緊緊地拉著周逸星就往前跑。

晨間的風撩起了女孩的發梢,淺淡的香氣順著風到了周逸星的鼻尖,是帶了點酸甜味的橙花香氣。

兩人一直跑到了文化樓的樓梯口,一起按著膝蓋氣喘籲籲的。

時南絮轉過頭,周逸星也剛好轉過來看她,兩人眼中都倒映著對方狼狽的模樣,頓時相視一笑。

一直到進教室的時候,少年的心裏都還雀躍著一股隱秘的歡喜,不知是因為發現了女孩狡黠靈動的一面,還是因為想到和她一起“做壞事”的小心思。

但這更像是,屬於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早讀背書的時候窗邊坐著的少年忍不住微微翹起了唇角,感覺就連窗外的秋蟬鳴叫聲都變得悅耳了。

時南絮剛到位置,就看到了自己桌子左上角整整齊齊堆著的一摞英語閱讀練習報紙,她隨手翻了翻,都是班裏同學交上來的。

原來她還是英語課代表嗎?

於是時南絮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課代表這個身份,準備早讀上完之後去辦公室交作業。

班裏都是蜜蜂嗡嗡叫一般的背書聲,聽久了就跟白噪音似的,還挺助眠的。

早讀的時間並不長,鈴響了,時南絮放下了手裏的背誦手冊,抱起那一摞英語報紙往教室外走。

邊走便感慨著,什麽時候才能走完這段劇情線直接步入後半段大學和商戰劇情,她實在是不想考試和刷題,太痛苦了。

每次一打開練習冊,時南絮都會想起在哨響世界為了不吊車尾被軍校開除而熬夜學習機甲知識的痛苦經歷。

路過樓梯口的時候隱約傳來少年清冽悅耳的嗓音。

“哥,你也不至於因為我參加了個校聯籃球賽就把我抓來上課吧——”

另一道回應少年的嗓音要低啞沈穩些,有點像傳說中的少年低音,聽久了耳朵都會發麻。

“你先看看你的文化課成績再說這些廢話,林女士可是發話了,你下次大考再缺考,就把你送去隔壁有監獄美名的學校。”

“救命啊——”

求救的少年拖長了尾音,指尖轉著籃球往樓梯上跳了幾步,沒註意到轉角走出來的女孩身影。

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同學小心!”

慌神間,籃球脫離了指尖的控制,旋轉著往時南絮懷裏飛過去。

時南絮雙手正抱著一堆英語閱讀練習報紙,哪裏空的出手去接球,下意識地往旁邊閃了一下,但還是被這飛過來的籃球撞得失了平衡。

手被嚇得松了一下,想要抓住樓梯扶手穩住身形,懷裏的試卷就這麽紛飛出去,像雪片一樣。

但結果就是時南絮試卷沒抱穩,樓梯扶手也沒能抓住,徑直往樓梯上正往前走的高挑身影撞去。

剛剛在自己哥哥面前還吊兒郎當的林皓條件反射地連忙往時南絮的方向伸手,生怕她滾下樓梯去,握住了女孩纖細的手腕時頓松了口氣。

林文琛面無表情地掀起眼皮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那眼神淩厲如刀片,修長的手握住樓梯扶手穩住身形,另一只手順手扶住了跌向自己的少女。

時南絮只能感覺到自己好像撲進了誰的懷裏,鼻尖是對方撲面而來的冷冽氣息,帶了點冰涼的薄荷味,時南絮感覺對方的氣息把自己整個給籠罩在了其中。

而且自己的手還被身後的少年給拉住了,他的指腹可能是因為經常打籃球有點粗糙,磨得時南絮手腕內側有點發癢。

這樣就導致時南絮恰好夾在了兩個人之間,而且她還能感受到身後那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林皓看著自己手裏捉著的女孩手腕,纖細白嫩的,仿佛他稍微用點力就能在上面留下明晰的痕跡。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林皓頓時恨不得給自己面門一拳,只是喉結卻無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可能是早上才打完球的緣故,林皓感覺自己有點渴。

“同學,你沒事吧?”

待到時南絮站穩回過神後,林文琛才低聲詢問她的情況,說著又瞪了眼還抓著人手腕不放的林皓。

林皓這才想起來似的,訕訕地收回了手,給時南絮道歉,“同學對不起啊,我剛才上樓的時候沒註意。”

時南絮默默地將自己從兩人之間狹窄的空間裏挪出來,然後輕聲說道:“我沒事。”

只是在擡眸打量撞到自己的兄弟倆時,不可避免地楞了一下。

因為他倆長得一樣,一眼就看得出來是一對雙胞胎。

時南絮連忙翻開了腦子裏的劇情綱要,最後確認了一個事實,眼前這對雙胞胎,似乎就是劇情裏想要對主角受周逸星強取豪奪的雙生子........

根據劇情綱要裏的描寫,剛剛玩籃球撞到自己的,應該就是那個活潑開朗的哈士奇雪橇犬弟弟林皓,而扶住自己的則是哥哥林文琛?

時南絮不由得看了一眼正蹲下來幫自己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試卷的林文琛,少年五官輪廓深邃,有點像混血兒,臉上戴了一副半框眼鏡,鏡片下的眼眸瞳色是淺淡的琥珀色,折射出溫和的光澤。

身上穿著的校園制服外套和襯衫被熨燙得不見半分褶皺。

時南絮又看了眼把撿好的試卷遞給自己的林皓,五官和林文琛是一樣的,但叛逆地沒穿制服,而是穿了一身籃球服,外面罩了件黑色的外套。

見女孩安靜地看著自己,林皓頓時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同學你也是二班的啊?”

剛剛幫時南絮撿試卷的時候,林皓偷偷看了一眼,才發現都是二班的同學,只是他好像沒怎麽見過眼前這個女生。

他不由得撓了撓頭,難道是因為自己很少老老實實來上課的緣故嗎?

時南絮抱著試卷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嗯,謝謝你們。”

話落,時南絮就轉身往辦公室走去,早讀的課間很短,再不去辦公室交作業下節課就要遲到了。

自然也就沒聽到身後兩兄弟的交談聲。

和只比自己快出生幾分鐘的老哥並肩走著,林皓一側首就看到了自己哥哥若有所思的神情,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湊過去很是好奇地笑著問林文琛,“哥,我們班還有這麽好看的女生嗎?”

外表文雅沈穩的林文琛不冷不熱地瞥了一眼笑得跟家裏養的哈士奇一樣憨的林皓,擡手用修長的手指扶了一下眼鏡後直接一拳打開他的腦袋,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天天在籃球隊裏鬼混當然不知道了。”

林皓整日在籃球隊裏訓練,反應速度極快,一閃身就躲開了林文琛的拳頭。

“你都快住學生會辦公室裏了,哥你比我好多少?!”

然而剛反駁完,林皓一看林文琛掃過來的冰冷目光,就知道完蛋了,拔腿就想逃跑。

林文琛慢條斯理地摘下眼鏡,把袖口的扣子解開卷起,露出了線條流暢有力的手臂,然後他看著林皓,扯出了個沒什麽溫度可言的微笑,在林皓看起來簡直跟煞氣逼人的閻王爺有的一拼。

但偏偏,林文琛說話時的語氣十分柔和,“你剛剛說什麽?”

林皓一秒認慫,“好好好,哥我錯了,我不該把學生會的事務全拋給你........”

“救命啊!!”

交完作業才出辦公室就聽到一聲慘叫的時南絮疑惑地看了一眼走廊的盡頭,然後搖了搖頭往教室的方向走回去。

坐在教室裏心不在焉地聽著老師講上次大考全員考試成績情況的時南絮撐著腦袋,看著試卷上自己已經標註思考過的錯題出神。

她其實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按理講自己已經接觸過學長沈若了,而且還被葉望瑜那個劇情綱要裏的小天才瘋子給親眼見證了,可是直到現在葉望瑜還沒有像劇情裏一樣來勾引自己。

難道這個劇情點是在大學或者都市篇發生的嗎?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還得經歷一系列的考試........

一想到這,只想摸魚走完劇情的時南絮就覺得兩眼一黑,她真的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結果正想著,時南絮餘光就瞥見了穿著白色實驗服在這棟教學樓長廊裏走動的少年身影,手裏好像還拿著什麽紙質材料。

時南絮收回目光,圓珠筆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又一個圈圈,然後在圓圈的中央點上一個小黑點。

她沒記錯的話,葉望瑜不是比自己低一個年級的嗎?

怎麽會出現在這棟文化樓裏?太詭異了。

時南絮課間就如願聽到了八卦,知道葉望瑜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

剛剛葉望瑜手裏拿的,大概率是跳級申請所需要的各項材料。

“老班說我們班今天會轉過來一個新生誒,你知道他是從哪個學校過來的嗎?”

能轉進卡爾頓學校裏的人背景非富即貴,或者是憑借極高的文化分才能遞交入學申請。

“早就聽說了,一年級那邊都炸開鍋了,不就是那個之前懟過老於的學霸嗎?”

“誰啊我靠?!居然敢挑戰於老頭的權威!”

“聽說過一年級的第一名常駐不?你肯定見過的.........”

就在同學們激烈討論的時候,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一瞬,只能聽見窗外的秋蟬鳴叫和鳥叫聲,同學們在看到門口走進來的白色身影時,都不約而同地噤了聲。

剛剛時南絮看到葉望瑜的時候,他大概是剛做完實驗出來,現在已經換上了校園制服外套,但眉眼依舊淡漠,看起來冷冰冰的。

由班主任引著進了教室的葉望瑜走到了講臺旁,微微頷首,開口簡要地介紹自己。

“同學們好,我是葉望瑜,希望以後能夠互相學習。”

少年的聲音冷淡清冽,有點像冬天結成冰的湖面下微微湧動的冰水。

聽到互相學習四個字的時候,底下同學們都不由得發出了一片低低的噓聲。

卡爾頓學校裏,誰沒聽過葉望瑜的美名,實驗課能打到滿分的天才。

要是哪天他需要向誰學習什麽,那肯定是他們還沒睡醒做夢了。

這樣的好苗子能跳級轉到自己班上,班主任已經笑得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啊,望瑜你看看你想坐在哪裏呢?”

然後.......

坐在窗邊看風景的時南絮突然感覺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側首看去,隔著好幾排,對上了葉望瑜平靜毫無波瀾的目光。

時南絮:“.........”

神情冷傲的少年就這麽拎著書包穿梭過好幾排桌子,徑直地往時南絮走了過來,十分自如地就在時南絮旁邊的空座位上坐了下來。

幾乎是葉望瑜剛坐下來的瞬間,時南絮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冰冷氣息,還有實驗室帶過來的酒精消毒水的味道。

班級裏因為這個小插曲變得緊張的氛圍在課間的時候就恢覆如常了。

嬉戲打鬧聲中,時南絮拿出了最令她頭疼的數學的錯題集。

就在她專心鉆研錯題的時候,身邊坐著的葉望瑜側目看過來,冷淡的墨色瞳仁倒映出少女坐在桌前的身影。

“最後一個步驟錯了。”

耳垂邊掃過對方的氣息,時南絮才驚覺葉望瑜靠得這麽近,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微微睜大了雙眼側首去看他。

少年的神情冷淡,伸出修長幹凈的手指在時南絮的錯題本上點了一下,“這步你再討論一遍。”

他靠得有點太近了,襯衫的布料摩擦過時南絮的手背,無聲地渲染出極具壓迫感的氣息。

結果下一秒,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的少年就打破了這有點不明的柔軟氛圍。

“你上次摸臟了我的實驗服,你帶回家洗幹凈還給我就可以了。”

說完之後,葉望瑜就把自己抽屜裏的紙袋放到了時南絮的腿上,然後埋首於臂彎間,借著短暫的課間休息時間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時南絮看了看腿上安放著的紙袋,又看了看對方黑亮的發絲,她伸手展開了那件所謂臟了的實驗服,潔白如初,一點印子都沒有,哪裏臟了啊?!

可想起來剛才葉望瑜黑沈的目光,有點慫的時南絮抿了抿唇,把實驗服疊好放回了紙袋裏。

總覺得自己要是吵醒了這個瘋批炮灰受,他會幹出更離譜的事情來。

葉望瑜一直睡到了下一節課下課後的大課間,老師都沒說過他。

時南絮坐在位置上啃了幾口三明治,忍不住又看了眼還在睡的葉望瑜,這人不用吃飯的嗎?

然而就在時南絮走出教室準備去舞蹈室的時候,本來還無聲無息在睡覺的少年倏然坐直了身體,他握著筆,垂下眼睛看著紙面上密密麻麻的演算草稿,驀地生出了煩躁的情緒。

他其實根本沒有睡著,一直都是清醒的,還能聽見身邊女孩起來回答問題時的柔軟嗓音。

越是繼續演算下去,那點煩躁思緒就像是羅織的蛛網一般密不透風,令人難以呼吸。

葉望瑜天生情緒淡漠,很少會有這樣失控的時候,他毫無征兆地擱下筆,長長地呼出一口郁氣,腦中不斷地回想起剛才看到的那雙眼睛。

少女望著自己的雙眸,清透澄澈,但裏面盛滿了面對肉食動物時的不安和慌亂。

他又不會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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